#超懿##亮懿#《劣犬》
*避雷！非双向纯爱！三批注意！be预警！
*此章是part4超懿场合，上一篇是亮懿场合失控
*不是纯原故事背景，自设了好多，把目前想说的话写在最后了，bug蛮多欢迎讨论Orz
在燃烧的炉火中，司马懿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一根烧的发黑的项链，串着一张烧的发黑的金属卡片，像是自己丢失已久的随身之物。它半截落在火里，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可这些温度不足以让它融化。
司马懿徒手去捡，冰冷的手指足足坚持了三秒钟才感觉到烫。
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下了些许炭粉，司马懿赶忙捡起来用袖子不停擦拭，可终究恢复不了往日的金属光泽，嵌在上边的照片被烧得一干二净。
就像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往，被命运碾成灰烬，随着岁月飘散如烟，支离的碎片再也拼不成记忆中的模样。
在稷下的日子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他总是能回想起一个明媚的午后与挚友对坐交谈的场景：两个少年面向着阳光，没有现实的苦楚，只在两人意志相通的精神桃源，不必在意任何拘束，毫无顾忌地聊天说地，笑谈间万物无色，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该怎么形容这段关系呢？从亲密无间的挚友到无法怨恨的对手，再到如今这荒诞不经的主与阶下囚，无非是不断地透支司马懿的精神，让这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雪上加霜。
沉默许久，司马懿还是将那条被烧焦的项链收进怀里，他惊讶于自己脑中仍然出现了的名为“希望”的东西，那大概就是他最后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拐杖了。
从床到帐帘，这是司马懿这一个多月以来走得最远的一段路。他光着脚，身上只穿单衣，可他还是无有反顾地走到门口。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抬手掀起了帐帘，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席卷而来的寒风吹得头脑发蒙。
即便是面对天寒地冻，他仍不愿回到帐中去，光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刺骨的痛觉让他切身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诸葛亮的贴身部下这时却不在，若是往常他肯定大呼小叫地把司马懿塞回帐里。
司马懿冻得浑身颤抖，可他却依然扶着帐子，围着它一步一步走。
雪光照得司马懿睁不开眼，视野模糊地同时是头昏脑胀，走出没有几步，腿却软得就要站不住。
他忘记自己最后是在第几步晕倒的，只记得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熟悉地声音喊他“老师”。
也是因为这个声音，司马懿在这段沉沉的昏迷中做了噩梦——
他梦见了在西凉屠杀的场景。
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空气中是令人恶心的腥气，耳畔是惨死冤魂的诅咒。而司马懿不害怕也不后悔，却也没能因为大获全胜而兴奋，只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尸堆旁，直到清理战场的部下前来禀报：
“报告军师，已经检查过了，无人生还。”
司马懿启唇欲言，可他想了想又没有什么事情要表达，便轻点一下头示意随后就打道回府。
他此刻在想什么呢？望着如小山的尸堆，他与一具扭曲破碎的尸体对上了眼睛。
司马懿记得那个男人，他是西凉铁骑的将领，胆识身手过人、兵法奇策频出，他着实让司马懿废了好大一阵功夫，最终是使用了那股不该使用的力量才将他击溃。
这位将领全身的骨骼尽碎，手臂和双腿呈现一副十分诡异的姿势，胸腹被开了两个对穿的大洞，透过那两个伤口可以看到他身后的光景。
他到死也没能合上眼，甚至握着枪，还是奋力迎战的姿势，已经没了光泽的眼睛却依旧神采奕奕，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司马懿，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将人撕碎。
可他终究还是个死人，在心脏停止跳动的一瞬间就已经归于尘土，身死神灭，再骁勇的英雄也逃避不开。
司马懿在想，自己的族人当年也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仅仅是因为一个荒唐的预言就惨遭灭门，他们当年是否也是像这样反抗不敌含恨而死，是否也未能瞑目，冤魂徘徊无法安宁，只能在废墟之上日日夜夜诅咒施害者不得善终。
可如今司马懿自己也成为了不得善终的施害者，他认为自己要仁慈一些，男女老少皆杀干净，斩草除根不留活口，这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可怜的孩子如他这般无时无刻不在仇恨中煎熬。
“来人。”司马懿下令，“把这些都烧了吧。”
他是指尸堆，火焰能将这些猛士的尸骨与意志更快地辗成尘土，也能抹去他罪孽的痕迹。
熊熊的烈火燃起，很快吞噬了小山一样的尸堆，那位将领还在瞪着司马懿，可他碳化的躯干已经不起风吹，发黑的皮肤一块块剥脱掉落，露出森森白骨，看上去更恐怖了。
血肉烧焦的臭味散开来，部下捂着鼻子道：“这气味不好受，还请军师躲远点儿，快快回车上吧！”
这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司马懿转身离开，只走出三步，耳边突然凭空传来一声“老师”。
就像一把箭扎穿了司马懿的耳膜，脑内一阵轰鸣，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他看见头顶的天幕像玻璃一样破碎，眨眼的瞬间周身西凉的戈壁已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之地。
唯有身后的火光未熄，司马懿紧张不安地喘息，恐惧感袭遍全身，只能听见一阵嗖嗖的风声。
司马懿疯了似的回头，还未看清火堆中的景象，就被一根从天而降的长枪贯穿了肩膀。
原来那风声正是长枪破空而来的声音，这一击太快，还不等倒在地上的司马懿感觉到疼痛，脚步声又响起，愈来愈近，直到停在他身旁。
司马懿瞪大了双眼，视线小心翼翼向上攀，还未看清马超的表情，身体里的长枪就被一把抽出。
鲜血喷出，溅在马超脸上。他的表情冷静，看不出是何心情，只能在眼神中读出杀意。
马超身后的火光包在他身上，看上去就好像他是从火堆中走来的，带着一腔仇恨，下手干脆，只要再来一枪就可以要了司马懿的命。
是余孽，司马懿失策了。
只是因为同情受到排挤的孤单的人，司马懿不仅收留了这只小丧家犬，还将他悉心培养，将作战计划讲与他听，却不想这条狗是有劣根的，他是来找他报仇的。
自作孽不可活，司马懿讥笑，现在他一点儿力量都使不出来，似乎是认命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冷着脸的马超。
“居然还是留下了活口。”司马懿冷哼一声，“西凉的贱种。”
司马懿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在此之前他也是受害者，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自己讨个公道，无所谓谁说，哪怕是倒行逆施天道难容，在达到目的之前他都不会回头。
“要怪就怪命运吧，谁让你命不好，生在西凉了呢？”司马懿低声道，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自嘲似的垂下眼帘。
马超沉默不语。
司马懿情绪激动起来，吼道：“想给你死掉的族人报仇么？来啊！你杀了我，他们也活不过来。不如动动你的脑子，想办法毁了那本该死的天书！害你族人死掉的是它！不是我！”(*)
“——老师。”
司马懿怔住了，他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心跳会漏一拍。马超的语气冷到了极点，是复仇之人不能有的冷静，没有任何动作，却像一把冰刀戳进了司马懿的心脏。
一瞬间，这具身体突然开始不住地颤抖，就仿佛不属于司马懿一样，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上攀，停在了马超冷冰冰的脸上。
那双无神无光的眼睛就像黑洞一样拽走了司马懿的精神，他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牙关打颤，呼吸局促，就好像面对野兽无力反抗的猎物。
身体无法动弹，司马懿眼睁睁看着马超俯下身来，单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指关节滑过下颌角，带有挑逗意味地捏起下巴。
“老师，我怎么舍得你死呢。”马超说，还是不带有一丝感情起伏的语调，“您犯下这样滔天的罪行，死一次怎么够呢？”
司马懿咬紧牙槽，从唇缝里恶狠狠挤出一个词：“丧家犬。”
“嗯，您说得对。”马超诡异地勾了勾嘴角，“但您认真想想，咱们两个现在，究竟谁才是‘狗’？”
马超身后的火光渐渐熄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司马懿置身黑暗里，眼前什么也看不到、鼻子什么也嗅不到、就连触感都没有了，处于一片虚无之中，唯有耳畔传来的声音清清楚楚：
“我要让您永远在这里赎罪。”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马懿在寒风中昏倒时马超就在不远处，是眼睁睁看着他仅着单衣从帐中走出来的，他毅然决然选择了赤脚走在冰雪中的行为很蠢，蠢到不像是司马懿会干出来的事情。大概身后是地狱，被关了太久的野鸟太向往自由了，马超不知道诸葛亮为什么突然会放他行动，但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把握他逃不走的。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马超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帐子，喊来军医救治，又将人搂在怀里取暖，迷迷糊糊地跟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口中也嗯嗯呀呀地胡乱念叨。
这样的动静惊醒了马超，他猛然睁开眼睛，司马懿表情痛苦，牙关紧咬，似乎想要叫喊出来。马超知道他这是做噩梦了。
以前在魏都时他就经常做噩梦，每次动静都很大，可那些年只有马超敢在半夜去到他屋里把他叫醒。司马懿不信任任何人，从不把自己的柔软处暴露在外，这大概是他受过太多伤害后的一种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所以在马超第一次叫醒他时，他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恶狠狠地将人大骂一顿。
回想起那时是十年前了，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马超轻轻捧起司马懿的脸，与他额头相抵，口中念叨着：“没事的，老师，我在呢，快醒醒。”
嗓音低沉，似乎是念了一段安魂咒，像哄小孩那样轻轻安抚，这已是马超得心应手的事情，也正如他意想中那样，司马懿渐渐止住了颤抖，扭曲痛苦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
“靠，我在干什么。”马超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看着司马懿的睡颜心生懊悔，“一定是条件反射了……我干嘛要安抚他，就应该让他一直做噩梦，直到神经衰弱！对，让他变成精神病！”
马超迅速离开了床铺，他这才发现如果按照自己刚才的逻辑，就不应该给高烧中的司马懿医治，更不应该为了给他暖身子而将他拥进怀里。
旧伤未愈又起了高烧，这样一番折腾他看上去更加消瘦憔悴，没有生气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马超想，一定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太惨了，自己才会心生敏感，一定是这样的，自己是不可能爱上司马懿的——不要说爱上，就连一点儿感情都不会有。
和司马懿现在糟糕的状况比起来，死去的同族要更加悲惨，这世上总是存在一些不能被原谅的事情，靠着仇恨支撑到现在是马超最后的理智，即便……残害同族的仇人给予过自己真心。
马超看着司马懿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就像把他套牢的项圈，看来昨日自己离开后诸葛亮又发了一通疯。
毫无防备还带着一身伤的可怜虫，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敢安宁。
马超的安抚起了效果，司马懿脱离了梦魇慢慢醒转，他的意识还有些不清醒，愣愣地看了马超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可他的震惊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明白了眼下的状况后，他一反往常地迅速接受，不吭一声，又继续合上眼。
这下轮到马超震惊，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台词和手段压制司马懿的反抗，明明昨晚看到自己还会应激，怎么今日突然……莫不是真被诸葛亮调教成了？
马超试探性地伸手去碰司马懿的脸，指尖轻触到滚烫的脸颊，他仍然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是往常，哪怕是伤病再重也要使尽浑身解数挣脱，然后极力缩到一旁，再用穷凶极恶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人。
马超将手掌整个盖上去，指腹划过司马懿高挺的鼻梁，摩挲着干瘪的薄唇，即便是这样，司马懿仍然没有皱一下眉头。
（*）此处为自设，跟原背景故事无关，所以在这里讲一下：大致意思就是司马懿破解了天书预言，了解到西凉将会是魏都囊括四海的一颗绊脚石，所以就像当年的老曹那样出兵扫清障碍。马超是浩劫中唯一活下来的后裔，决心为同族报仇，潜伏在司马懿身边伺机而动，至于为什么过了十年都没动手……原因之一是成为了诸葛亮的间谍，司马懿要活捉不可以杀掉；原因之二大概是在这段时间中对司马懿产生了这样那样的情愫（懿酱私下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从头到尾捋了一下发现有些逻辑说不太通哈哈哈Orz。不过总之司马懿是不可能爱上诸葛亮或者马超的（因为意志过于坚定而不太可能出现斯德哥尔摩的情况），马超也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对司马懿的心思（毕竟被灭门了嘛），所以只有诸葛亮真心诚意地表达了爱（虽然这份爱非常扭曲且变态……）。说到底还是馋人家身子，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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